文/褚少軍

　　姍姍來遲。

　　根據央視新聞的信息，9月29日，三大運營商不約而同的發布流量新規。將從10月1日開始推出當月流量不清零的舉措：用戶當月剩餘流量可轉到下月繼續使用;下月優先使用上月未用完流量;剩餘流量不能累計到第三個月;所有手機用戶默認開通當月流量不清零服務，無需申請。具體詳情和細則可以咨詢當地運營商。

　　但更為重要的是，運營商的流量清零新規竟然如此慢速從容。

　　總理連續多次督促寬帶提速降費

　　早在今年3月5日，李克強總理在參加全國政協十二屆三次會議的經濟、農業界聯組討論時說，自己到一些國家訪問時發現，“有些發展中國家的網速都比北京快”。

　　4月14日，在李克強總理主持召開的經濟形勢座談會上，對於與會者“流量費太高了”的反映，李克強總理要求有關部門負責人，可以研究如何把流量費降下來，“薄利多銷”。 “根據國際電信聯盟的評估，我們在世界范圍內的排名在80位以後。加大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提高網絡帶寬，這方面我們的潛力很大，空間也很大。”

　　5月13日，李克強總理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會議確定五項措施，促進寬帶網絡提速降費，其中明確，鼓勵電信企業推出提速降費方案，實施寬帶免費提速，流量不清零、流量轉贈服務等五項措施。

　　除了總理要求之外，工信部也多次要求，以及“人山人海”“輿論一邊倒”的用戶翹首企盼。但是為何三大運營商都如此從容淡定龜速呢?

　　運營商收入和利潤雙下滑

　　2015年上半年中國電信營收1649.5億元，同比下降0.6%;股東應占淨利潤為109.8億元，同比下降4.0%。中國聯通雖然營業收入下滑了5.7%。中國移動營業收入3407億元，同比增長4.9%，但利潤下滑了0.8%。運營商的好日子已經逐漸遠去，營收和利潤增速都吃緊。

　　更加糟糕的是，主營業務收入下降。財報數據顯示，三大運營商非語音業務占比在逐漸增長，語音業務收入占比在下滑。盡管這是未來趨勢所向，但數據流量增長帶來收入增長的幅度小於語音業務收入下降的幅度，這就是所謂的剪刀差。

　　對於運營商來說，提速降費無疑是對收入和利潤的巨大挑戰，能晚一天是一天，講到此，也就應該可以理解為什么國務院和工信部三令五申，三大運營商仍舊可以按兵不動如此之久的原因了。

　　體制限制，烏紗帽之憂

　　運營商是國有企業，同時也是上市公司。運營商時刻面臨國資委的業績考評。固化的考評體制下，運營商缺乏“試錯”機制，就更不用說靈活或者市場機制了。從這點來說，運營商其實可以算是市場經濟體制下的“計劃經濟”。畢竟凡事兒，關鍵還得看監管。

　　降低資費短期內必然會導致利潤下降，這在考評中會受到追究，而考評又事關烏紗帽。在考評機制不改革的前提下，唯呼籲其實很難湊效。

　　實際之困：運營商有苦說不出

　　實際情況是，盡管技術上難度不大，但是改造系統，測試系統以及調整流量套餐確實是需要時間的。如何克服與現有業務的互斥以及兼容確實也非易事。但此前，如此調整需要的時間無法科學評斷，和用戶的希望自然相差甚遠。在用戶層面看來，調整套餐和系統只不過是分分鍾的事兒，而運營商實際操作起來確實是需要數月的。

　　妥協中庸的方案最終執行

　　用戶自然希望提速降費“一步到位”。但實際上，提速降費真正落實，遠非運營商一紙方案即可搞定。

　　降費的難度上文已經提及，但為何提速也難呢，在於基礎建設。“斷崖式”降費令運營商面臨虧損風險，寬帶網絡設施改造又還沒沒有推進到位。對網速而言，硬件是最直接的問題。較之銅線寬帶，光纖寬帶的接入速度更為暢通。而對於寬帶網絡這一基礎設施改造，從運營商到用戶還沒有打通“最後一公裏”。

　　而今，近年來，運營商，尤其是中國移動為例，面臨降薪的壓力，降薪導致不少優秀人才流失，也為將來的發展留下了一定隱患。

　　本質上：流量不清零只是輿論妥協和精神慰藉

　　此次降費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因為輿論要求其降費。輿論要求為之，運營商不得不為。但最終執行的流量不清零的不過是輿論的妥協罷了，最終雙方各讓一步，誰也沒能實現自己的初衷。

　　為什么這么說，原因在於本次流量不清零只針對主套餐。流量加油包、假日流量套餐等靈活周期產品，以及促銷贈送的流量不在不清零之列，數據卡也不在不清零之列。如果出現銷戶、攜號轉網、變更套餐等情況時原套餐剩餘流量也不可享受流量不清零服務。

　　有了此，運營商就有了很多可把玩之處，大可以將主動流量設置為附屬或贈送套餐。不信，請以2015年9月29日辦理，10月1日生效的中國移動288元套餐為例。

　　“288元4G上網套餐可享受國內接聽免費，套餐內含1000分鍾國內通話時長(不含視頻通話)，750M國內手機上網流量(不區分2、3、4G網絡)，再贈送國內2834M(限4G網絡使用)手機上網流量，贈送12個月……”

　　有沒有發現亮點，主套餐流量只有可量的700M，其餘的全是贈送。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被運營商運用的如此精妙。

　　在歡呼運營商好歹也走出了一步，可惜的一小步時，有沒有發現其實只不過挽湯不換藥，其實用戶並沒有討得便宜。本質上說，流量不清零只是輿論妥協和精神慰藉。

　　精於算計的用戶也是算計不過運營商的精分系統的。不信，走起來，用幾個月試試看，用戶們能討到多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