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北漂”早期創作的“面具”系列已是天價。

　　那個在藝術拍賣市場叱咤風云的“標王”曾梵志，將自己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個展交給了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盡管52歲的他一再聲明自己最大的不足就是“不善言辭”，昨天下午他甫一出現，依然吸引了眾多藝術擁躉，讓工作日的798藝術區也變得熱鬧起來。

　　今起，為期兩個月的曾梵志回顧展“散步”，將邀約四方賓客前來藝林觀賞。展覽共呈現其以繪畫及雕塑為形式的60余件作品，試圖梳理曾梵志近30年的創作歷程，其中許多作品系從世界范圍內的收藏機構借展而來，相當罕見。

　　這兩年曾梵志在藝術界的名聲響當當，他的名字幾乎與天價成交如影相隨。2013年，其作品《最后的晚餐》拍出1.8億港元，成為當時亞洲最貴當代藝術品；而在此后發布的“胡潤藝術榜”上，他憑借超高的作品拍賣額，高居中國藝術家榜首。

　　“這些年他在國際上辦過不少展覽，但如此規模的回顧展還是頭一回，我很感謝他選擇了這里。”尤倫斯藝術中心館長田霏宇說，希望這次展覽能撇開與藝術無關的因素，純粹從藝術出發，追溯他的藝術到底如何形成的背后原因。

　　展覽現場呈現的最早一件作品為曾梵志于1990年創作的《散步》，與本次展覽主題同名。“畫這件作品時，曾梵志大學還沒畢業，20多年里他穿行過很多階段，如今他邀請觀眾到他的藝術叢林漫步。”田霏宇說。

　　1993年初，從湖北美術學院畢業的曾梵志來到北京，起初他依然延續他武漢時期的“醫院題材”創作，但他很快意識到這些與自己的生活已無關聯，于是嘗試“面具”系列。彼時的曾梵志由于沒有北京戶口，經常遭到居委會盤查，他只得以在親戚家畫畫為由搪塞，因此當時租房子要稱呼房東“表姐”“表哥”。這樣的日常經歷讓曾梵志覺得自己每天都像個“裝在套子里的人”，無時無刻不戴著面具。當這些投射到他那時的新作里，呈現出來的就是：一方面人物表情呆滯而怪異，另一方面他們的姿態夸張而僵硬，傳遞出一種因不確定性而生出的不安感。

　　正是這個“面具”系列，使曾梵志在國際藝術市場嶄露頭角。1998年，一位美國游客以1.6萬美元買下他該系列的一件作品，10年后即拍出7000多萬港元，10年增值數百倍。有藝術評論家認為，這一系列之所以獲得市場認可，是因為藝術家的中國身份以及畫面所繪的中國人形象，成為西方解讀中國社會現狀的一把鑰匙。

　　此外，他廣為人知的“肉”系列、“抽象風景”系列也得以呈現。至于如何讓創作始終呈現動態變化，他也道出了自己的秘訣：“如果固化在一種風格上，人會被消耗殆盡，再難創造出打動自己的作品，最終生產出大量重復的垃圾。我從來不把創作當作任務看待，對什么感興趣就會按照自己的節奏去做。”他舉例說，在研究文藝復興時期素描時，自己被作品里的一些細節吸引，才有了最新的紙上系列作品。在這次展覽上，這一部分被單獨陳列在一間昏暗小廳內，他希望參觀者能找到一種穿越回古代畫室的錯覺。

　　展廳布設也頗有新意，整個空間為6面獨立墻體分割開來，正面呈現其近幾年的作品，背面用來展示他早期各階段的創作。而這些墻體中央又被鑿出一扇邊長為2.4米的正方形“窗戶”，以便讓展廳依然呈現為一個整體。展覽空間設計由日本著名建筑師安藤忠雄打造，在他看來，曾梵志不同時期作品之間的關聯，并不是線性發展的，“即使藝術家創作的主題不同，但它們在他的腦海中一定存在某種聯系，這就是一個人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