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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歐版《百年孤獨》 寫出了12星座父親的命運

2018-06-20
来源:鳳凰網文化

  “如果我不能寫一本關於我父親的小說,那為什么不能寫一部關於每一位匈牙利父親的小說呢?”

  ——瓦莫什•米克羅什

  十二星座父親,你的父親是哪一種?

  一部以12星座父親的故事書寫300年東歐曆史和一個家族12代父親命運的作品。

  比起同樣書寫家族興衰史的《百年孤獨》,《父輩書》更具有可讀性。《父輩書》巧妙地以虛構的家族史(12代父親的成長史)來書寫真實的東歐圖景。作品中融入了“星座”潮流文化元素,以12星座-占星術來分析家國曆史下父輩的命運,頗具魔幻與諧趣色彩。

  書寫父親的方式

  中國人總說,母愛如水,父愛如山。

  水聲潺潺,大山靜默。我們擅於直白地歌頌母親,卻在談及父親的時候,會下意識地選擇更迂回的表達。事實上,關於父親,在本義之外經常延伸出更多內涵。

  從孟子提出“父子有親,君臣有義”開始,“父親”被確認為主從關系中的“主”,便不再是單純的血緣關系中的角色。到了20世紀,中國文學中的父親經常被塑造成批判對象,經典如周樸園、高老太爺等,乃是封建大家庭罪惡及腐朽的核心。我們能想到的最溫情的作品,來自朱自清的《背影》:“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裏,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現當代文學的大家,也曾在散文中回憶他們的父親:豐子愷《憶兒時》,汪曾祺《多年父子成兄弟》,楊絳《回憶我的父親》,賈平凹《祭父》,莫言《寫給父親的信》等。然而這些非虛構作品所書寫的都是個人的私人經曆和感情體驗。

  豐子愷、豐一吟(父女/畫文)

  如果要寫一部關於父親的小說,是否可以兼顧宏觀的社會視角與個體的血緣情感呢?

  有一位匈牙利當代作家立下了這樣的雄心壯志,寫一本“關於每一位匈牙利父親的小說”,一部“匈牙利家族的薩迦”。近四十萬字的長篇小說《父輩書》將匈牙利從哈布斯堡王朝到東歐劇變三百年曆史的風雲變幻,通過齊拉格家族十二代人一脈相承卻迥然有別的人生故事呈現於世人面前。

  [匈] 瓦莫什•米克羅什著,許健譯,花城出版社,2014年,(“藍色東歐”第2輯)

  The Book of Father,2006,封面/ 匈牙利畫家Jozsef Szurcsik

  1706年,蘇茨沃爺爺帶著獨生女蘇珊娜及其遺腹子庫爾奈,從巴伐利亞輾轉回到匈牙利的克什村定居。戰火中大難不死的庫爾奈開始了將家族記事簿交由長子續寫的傳統。家族的興衰榮辱,曆史的跌宕起伏都記錄在代代相傳的《父輩書》之中。家族長子們在遇到危險、生命垂危時眼前便會浮現對於過去或者未來的片段,看見自己與祖先交錯的時空,甚至預見這個家族未來的動蕩歲月。

  圖/ Jozsef Szurcsik(匈牙利畫家,曾繪制The Book of Father《父輩書》封面)

  《父輩書》曾因第九代長子齊拉格·南多爾被送進集中營而散失,第十代齊拉格·巴拉日因為擁有猶太血統,遭受過七次死亡之苦,對於先祖的曆史守口如瓶,家族曆史面臨徹底斷裂的危機。第十一代齊拉格·維爾莫什,作為搖滾音樂人漂泊在美國,努力挖掘被父親刻意遺忘的曆史卻徒勞無功。第十二代齊拉格·亨利克在從美國回到匈牙利的一次偶然機會下,也開始尋找家族的譜系。經過十二代的輪回,亨利克的兒子齊拉格·康拉德恢複了驚人的記憶力,家族又重新走上了正軌。

  圖/ Jozsef Szurcsik (圖文無關)

  《父輩書》描述了一個家族十二代長子的生活,每一個都是未來那一個的父親,主人公們的個人、家族命運與匈牙利獨立解放戰爭史交相融合,又彙入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及納粹屠猶等重要事件,他們的命運是每一個匈牙利人、乃至東歐人命運的縮寫。作者又精心安排了以占星學融入人物的設定,從一百人檔案中挑選出十二人,各自代表十二星座——以代表每一位匈牙利男性,每一章中心人物的名字,其首字母與他的星座首字母一致,隱喻其被天上星星所引導的命運。故事始於18世紀的一場日食,終於20世紀末的一場日食,如同天宮圖的開端與結束,形成了一個封閉完滿的圓形美學結構。

  瓦莫什•米克羅什(Vámos Miklós)

  生於1950年的瓦莫什•米克羅什,是匈牙利最著名的作家之一,曾獲福布萊特基金,任教耶魯大學,也做過《國家》雜志的東歐記者,還擔任過奧斯卡影片《梅菲斯特》的顧問,他所寫的幾十部戲劇、影視劇、小說作品獲得過包括“匈牙利終身成就優異獎”在內的多種獎項。

  1982 奧斯卡最佳外國語影片《梅菲斯特》(“梅菲斯特”意為與魔鬼共行的人)

  《父輩書》是他被公認為最成功的小說,僅在匈牙利國內便售出二十多萬冊,已譯為十三種不同語言在各個國家出版。能夠贏得廣泛的共鳴,大概是因為瓦莫什•米克羅什有這樣的野心:“如果我不能寫一本關於我父親的小說,那為什么不能寫一部關於每一位匈牙利父親的小說呢?……文學有其用途,即便它是匈牙利的。”

  圖/ Jozsef Szurcsik

  宏觀的曆史敘事和個人的生存記憶之間,存在著某種奇妙的罅隙。文學書寫是填補罅隙,讓曆史進入細節的重要手段。“父親”的形象不應該僅僅停留在個體的記憶,也不應該單一地作為權威的象征,而是應有更多元化的書寫方式。人類擅長遺忘,沒有“父”,我們何以解答自己從哪裏而來,又將往何處去?

  圖/ Jozsef Szurcsik

[责任编辑: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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