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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慶談創業初衷:我想體會自己控制的感覺

2015-03-24
来源:观点地产网

  “創客空間等於一個蔬菜大棚,有各種生物,我提供土壤,澆點水施點肥,很多東西就長得非常好,當然也會死掉一批,這都是很正常的。”3月20日,毛大慶在接受觀點地產新媒體訪問時如此形容他正在開始的新工作。

  選擇創客空間作為創業方向,源于毛大慶此前在萬科時對於存量不動產的研究。“當時有幾個不同的線索,比如北京萬科跟鏈家合作時,看到鏈家有個關於住宅的模型,把存量房整合到一個平臺上。這些模式在美國很多人都在做。”

  此外,兩會時也有提案提到把北京存量的寫字樓、在京辦事處限制的樓宇等存量資產變成社會上的醫療機構。“在萬科的時候研究過把賣不出去的寫字樓辦成醫療設施,這些都是有成功案例的,北三環邊兒上的寶島婦幼以前就是閒置的存量。”

  萬科在存量房的研究、北京已有的一些案例以及國外的成功經驗,都讓毛大慶開始思考,如何把“弄不出去的房子轉成其他用途”。

  “商業地產的變革不是研究如何提供商場的經營效率,這不是根本,商業地產的變革來自於整個的經營方式的變革和經營思想變革,可能會營造出好多好多新的,也叫商業地產的模型,我做的這個事情也是一種商業地產。”

  用開發商思維做創客空間

  毛大慶毫不諱言,他所做的孵化器與“開複老師”做的不同,他是要用開發商思維來做創客空間,並笑稱“其實還是沒離開本行,除了房地產,別的我也不懂啊。”

  據毛大慶介紹,國內做孵化器多以三種模式為主,一是風投思維,諸如李開複、徐小平等“天使投資人”。他們將提供辦公場地和孵化作為一種投資入股,以未來企業成長獲得的增值來獲得回報;第二種則是房地產思維,依靠房租利差獲利;再者還有兩者混合的多級孵化,將上述兩種收益模式相結合。

  毛大慶還將孵化器的客戶,其用熟悉的房地產術語歸納為“剛需、首改、再改”。簡言之,剛需客戶即為較為弱小甚至尚未到能夠孵化的狀態,這類客戶支付能力較弱,但肯定是主流。首改、再改則是一些已經不需要孵化了的客戶,其進入創客空間可能只是因為需要更靈活的空間。

  “首改、再改的市場還是很大的,從投資回報的角度,肯定還是更需要這樣的客戶。”

  事實上,在毛大慶宣佈了他要做創客空間的消息後,市場即非常關心其要做的事情與潘石屹同樣大張旗鼓搞的“3Q”有何區別。

  毛大慶解釋稱,潘石屹做的還是“寫字樓租賃”的模式,成本也相當高,算是一種重資產。而他要做的是“輕資產”,是拿社會閒置資產進行運營,並實現資產的最終升值。

  “可能和酒店管理公司比較像,房主提供資產,我來就行運營,我成了乙方。”毛大慶透露,其已經有一批戰略合作夥伴,“他們有存量資產,他們資產到哪兒我就去哪兒”。

  不過毛大慶也意識到創客空間的風險,“這個事情的風險跟商業地產是一樣的,一是能不能招租招滿了,第二個是我能不能把成本控制下來。我也要面對競爭,這還不一定是藍海,也可能是紅海,但是它有成長和上升的空間,紅海就紅海吧。”

  雖然嘴上謙虛地表示紅海,毛大慶還是較為得意的透露,已經有很多“錢”主動找上門來了,並且多是一流的國際資本,至於客戶,則是“比投資人更多”。

  想知道主宰一個事情的人是什麼感受

  雖然已經不願意話題圍繞萬科進行,但是讓他作為職業經理人名聲大噪的,恰恰是萬科的平臺。而關於是次的創業方向,毛大慶稱則是運用了凱德的不動產經營思維。作為職業生涯裡重要的兩段里程,凱德和萬科在其身上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新加坡是高度職業化的國家,作為新加坡房企中的佼佼者,凱德集團的職業經理人制度也較為聞名;萬科則是國最為推崇職業經理人制度的公司之一。談及二者的區別,毛大慶稱,萬科的職業經理人制度和凱德是“高度一致的”。

  對於兩家公司,毛大慶好不吝惜溢美之詞。“這讓我很驚訝,我從凱德過來萬科幾乎感覺不到什麼變化,不用過渡,他們都給了我很多訓練、培養。這兩段加起來差不多二十年多的職業生涯,我可以說是上了非常高檔的職業經理人學校,我是職業經理人的哈佛大學畢業的。”

  雖然沒有明說離職的原因,但仔細品味毛大慶的言談,雪泥鴻爪並不難尋見。

  一個有意思的細節是,阿裡巴巴赴美上市當天,結束了董事會的郁毛二人去看了F1比賽,而彼時朋友圈裡的熱門是馬雲敲鐘。於是毛大慶問郁亮,“傳統房地產是否已經不在風口上了?.”鬱亮答“是的”。毛又問,“房地產還能找到風口嗎”?郁亮說,“未來的成長性在哪兒,風口就在哪兒。”

  毛大慶稱,這段話對其影響頗大,其後來反思,“不是房地產不好搞,是原來的模式不好搞了。”所以另一種“商業地產”創客空間,成為毛大慶的下一站。

  另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是,毛大慶在訪問中表示,其特別羡慕那些初創企業的人,“我想知道主宰一個事情的人是什麼感受,當了一輩子職業經理人,我想體會自己控制事情發展的感覺。”

  毛大慶指出,創業者多是具有企業家思維的人,而職業經理人更多的是執行。“有人在用企業家思維來做職業經理人,但很少。”

  毛大慶談創業初衷:我想體會自己控制的感覺

  以下為毛大慶接受觀點地產新媒體訪問的現場實錄

  提問:想問毛總關於創業的一些想法,比如說您是從哪些方面考慮到這件事情,您覺得這件事情有哪些方面的意義,才啟動這樣一個概念?

  毛大慶:從大概去年年初,我在參加北京市兩會的時候,有委員提出建議北京這類大的城市應該逐漸地學習歐美、特別是美國的,一些對於存量不動產的研究工作,同時在那個時候我們還有幾個不同的線索在研究存量不動產。

  可能你們記得,當時丁長峰丁總帶隊,和北京的鏈家也有過一次探討,鏈家也做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模型,但是他們是針對住宅做的,就是把北京市的存量住宅整合在一個平臺上,相當於一個持有人,然後把它再重新包裝,在租賃市場上再租出去。這種模式在美國早就已經在做了。

  當然兩會的時候也提到把一些存量的寫字樓,包括政府改革之後樓堂館所的退出等等的問題,包括在京的一些辦事處閒置房產,怎麼把它啟動。當時在兩會上有港澳委員提出向國外學習,把這些存量不動產變成一些社會上的醫療機構。其實已經有案例了,我在萬科的時候在研究,把一些賣不出去的寫字樓變成一些專科醫院。

  北京有幾個比較有意思的案例,你們可以關注一下在北三環臺灣人辦的寶島婦幼,那就是一個破寫字樓,下面是一個破商場,開不下去之後,改成了醫院,這個醫院現在生意非常好,我去參觀過幾次。

  不管是萬科在住宅存量房處理上的研究,還是後來看到一些北京的經驗,包括國外的經驗,都是把一些弄不出去的房子轉成其它性質。比如說我們去年還研究把一些商業地產空間做成教育的奧特萊斯,北京萬科已經在做這個工作,在昌平那邊在研究這個東西,有很多的種類。

  我去年在很多次會上說,商業地產的變革其實不是研究商場怎麼提高經營效率,怎麼把它的商戶從賣衣服變成做餐飲,其實這都不是根本的解決辦法。商業地產的變革來自於經營方式的變革和經營思想的變革,可能會營造出好多新的叫做商業地產的運營模型,我這個事情也是一種商業地產。所以仍然萬變不離其宗,沒有離開我原來研究商業地產這件事,這是一個方面。

  第二個,在過去這一年多裡邊,我在萬科研究商業地產的時候,其實我也在思考,商業地產是個什麼東西呢?商業地產就是個房子,裡邊可以賣衣服,也可以賣吃的,也可以做電影院,也可以賣兒童的活動場,也可以賣辦公室,這都是可以賣的。其實你到歐美,比如加拿大溫哥華、美國去看,人家很多商業樓,半座樓裡面都是好多家私人診所,你說這不是商業地產嗎?它也是商業地產,只不過業務形態是醫療。所以我在這個過程中,我就在想一個問題,一個商業空間它本身這個空間的資產價值怎麼釋放,它有什麼釋放方式,我做了一些相當深入的研究。

  比如說把什麼東西放在這裡邊,每平米投資回報率高、租金回報率最高呢?是甲級寫字樓高,還是乙級寫字樓高,還是共用辦公室的成長性好呢?可能剛開始創業空間的人付不起太高的租金,可是它的成長性好。

  我搞這個其實還是在搞商業地產,只不過我對商業地產的想法可能更傳承了很多凱德置地的思路,因為凱德在商業上的看法,完全就是從資產的投資回報上出發,因為它後邊就得對接投資人,就得對接資本市場,他所有的老闆都是資本市場,我們都是運營商。站在運營商角度上怎麼看這個問題,這是第二點,就是我在研究什麼空間回報率高。

  第三,確實感覺中國房地產的變化是很大的,大家從前年底還不太接受,到去年從萬科開始學習互聯網思維。互聯網思維我在好多論壇上都講,是什麼東西呢?其實就是變成管道很重要,怎麼發現客戶很重要。原來開發商還管什麼發現客戶?都是客戶找上門,現在要開始發現客戶。開始住宅要找客戶,後來變成商業地產要找客戶。我在萬科,我們研究了一年O2O的這些東西,實際上是什麼呢?就是發現客戶。我們跟百度V-in那個系統,就是要發現客戶,還要研究怎麼把人家那個弄到我這兒來,把客戶搬過來。

  這些思想底下我想了很多,其實我們要把不同商業空間裡的客戶,搬到我的空間裡邊來。比方說我們傳統的寫字樓蓋了這麼多,原來就是租,而且寫字樓不可能給租三個月、五個月,那樣給你的也不是什麼好寫字樓,服務也不完善。我們在想,一個什麼樣的空間,能把原來非常死板的辦公樓租賃的辦法挪到我們這裡邊來。

  我現在考慮這個問題的出發點跟社會上搞孵化器的人就不一樣,因為我不是搞投行的,我也不是搞IT的,我還是搞房地產的,所以我做這個創客空間的角度還是房地產人的出發點。但是房地產出發點可能有我們特別的優勢和特別好玩的地方,因為我對客戶的理解可能會好過做投資的和做IT的人,這是一個我想講的問題。

  我們看見了需求,所以確實很多點上都給我啟發。去年阿裡巴巴上市那天晚上,我跟鬱總在新加坡開董事會,晚上開完會之後,他說帶我去看看F1方程式比賽。那天晚上馬雲在紐約敲鐘,所有的朋友圈都在說這個事。後來我就問鬱總,我說你看他這個現象說明了什麼?郁總說,其實就是找到了風口,在國際、中國發展的這個階段的風口,他自然就飛出去了。後來我又問,我們傳統房地產是不是已經不在風口?鬱總回,可能是這樣的,我想確實是不在那個風口。我說我們還能不能找到風口?鬱總說肯定能。我說那個風口在哪兒?他說你看什麼東西未來20年是成長的,那個就是風口,你找到那個成長性就是風口,這句話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成長性在哪兒?房地產的成長性沒有了嗎?我說肯定有。剛才我給你們舉的寶島婦幼的例子,北京那個破樓,要扔在那兒一分錢不值,現在這個樓回報率好得不得了。樓還是那個樓,裝修就花了大概幾千萬,一個破樓就變成一個回報率極高的樓,這是什麼?因為需求。

  商業地產真不在乎那樓長什麼樣,在乎你找沒找到需求。今天跟你們說了半天這個事,還是談中國商業地產的問題,其實我們接下來這個國家的發展階段,我剛才提到第三點,就是我對這一年行業變化的關注,我覺得確實有兩點是特別有意思的。

  第一,中國最大的一個跟房地產相關的缺憾、到今天都不完善的東西,我從凱德說到萬科、10年也沒看到有大變化的東西,就是資本市場和房地產的自由接駁。在2008年次貸危機的時候,當時我在十多個大學做巡迴的講座,我從金融事件,美國的金本位的脫鉤,講到美國為什麼次貸危機,講到中國為什麼商業地產始終搞不好。

  其實美國和中國是兩個極端,一個極端是太自由的資本市場,就弄出那麼多種亂七八糟的產品,最後連出了事都不知道根在哪兒。但我們中國是資本市場太不靈活,就是靠銀行,然後就是民間借貸,搞出一堆高利貸,所以溫州的問題就發生了。我說為什麼我們的REITs、基金始終不能放到大的檯面上來,為什麼人大的立法都遲遲不能落實?

  這個情況又導致持有型物業、經營性物業弄不下去,所有人都急著想賣,所有人都想拆散了賣,所以就使國外基金在中國有市場有很多收購。我覺得這個事情隨著中國經濟體制下一步深化改革,一定會在這屆政府解決,我覺得這個事情已經呼之欲出了。

  第二,通過這個事我又想到了,持有性的經營性不動產未來會有非常蓬勃的生機。我一再說,我這個轉型也罷,做了了新的事創新也好,我也絲毫不認為房地產沒有搞頭,我是認為原來的那種模式不好搞了,原來那個模式太初級了。今天把中國房地產這20年的發展模式、經營手段拿到美國華爾街跟人家講,人家聽都不聽,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

  去年紐約馬拉松,我跟王文金同志在那裡足足待了三天,拜訪了將近10個美國的投資機構和做金融的企業,他們早就進入到用資本市場和經營性物業的對接,做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實際上最後回過頭來還是豐富城市的生活形態、老百姓的服務業態,這個東西是推動社會進步的。

  這是一個大問題,也是引起我大量思考的問題,我因此也發現了這裡面好多經營的種類。我認為未來在中國做商業不動產的經營會是一個大事業,只不過這個東西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購物中心。

  提問:您做這個創客空間是和政府有合作,可以稱為PPP模式嗎?

  毛大慶:當然可以,創客空間可以有很多合作模式,你可以跟房地產公司合作,也可以跟政府合作,你也可以跟大學合作,它接駁的埠非常豐富。

  提問:政府要承擔的或者提供的東西具體有什麼?

  毛大慶:政府需要給我的就是服務的快速和效率。昨天我還在跟王石董事長說新加坡的服務和效率,其實一個創新型社會,政府最需要幹的就是兩件事,第一是法治,創新、創業最需要保障的就是法治保障。第二是高效,高效體現在什麼?就是服務。

  所以你問政府要給什麼,政府給這個就可以了。現在其實中國的政府對創業支持比國外好得多,好多區縣還給你財政補貼,美國誰給你財政補貼?中國政府支持創業創新,力度是很大的。這也是時代的風口。要通過這種微環境的改善,既解決一大堆人的就業發展問題,同時又能夠把房地產市場帶入一個新的領域裡邊去。

  但還有一個必須要解決的事情,如果未來這種東西呈星火燎原之勢,資本市場非常重要,很多搞孵化器的背後缺少資本支持,還是非常困難的。

  提問:到今年大家也開始關注到房地產行業和金融的結合,可能以往大家瞭解到的都是傳統房地產和金融的關係,在您的新的這種形態下,在金融領域是不是實際上也是通過這樣的業態,對金融領域自身的反覆運算創新也有很多的幫助?

  毛大慶: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金融市場的新領域,金融實際上也在找這種風口,不動產對金融還是很重要的,現在好多錢實際上是投不出去。我突然發現,你只要這個業態說得清楚,看得見未來,好多錢都要來找你。我感覺現在的錢確實是缺乏有效的投資出口。

  我剛才已經提過了,REITs這些房地產基金都沒放開,所以他們只能去找,比如說他認為我這是好項目,然後就來找我。另外他找我還不是為了找我,他是找我後面的事情。他投我這個創客空間,空間的成長靠的是裡面企業的成長,所以進一步我又找了好多的孵化器。你會發現在孵化器後面,跟著孵化器要投資的人,VC、天使、PE都在後面等著。希望等孵化器做好,你孵化器只要做出品牌,下一步這個企業就能成長,他就投這些企業。所以投到我這裡,就等於有一個新管道,直接可以佔據這些未來的好的企業。

  回答你這個問題,這個生態系統就帶來了,誰能夠作為資本的伯樂,看見這些企業,然後投對了,資本的增長就是巨大的。所以我們做的是一個空間,但實際上這個空間提供給背後的所有相關生物鏈上的人,都從這個空間裡邊可以獲取它應有的價值。

  這個事情未來的延展,給資本市場提供了一個尋找他們投資對象的非常好的平臺。我把很多可能的小種子都放在我這上面去孵化,可能陽光一照,弄點水,它就猛長起來了。可能也有種子死了,這個死亡率是很高的,孵化半天還孵化不出來,這個就死了,那就再放一個新的進來。我們這等於就是一個“蔬菜大棚”,裡邊種草莓,種土豆,種黃瓜,就是這麼一個業務。

  提問:第三個問題,大家可能會比較關心您作為一個明星職業經理人,您為什麼會去做創客空間?

  毛大慶:這個問題提得很好,因為我想當老師,這輩子的理想最後還是想去當老師。當老師是一個永遠幹不完的職業,你幹到多老都可以幹,你只要講得動課你就可以講。另外老師也是一個可以影響人的事,我特別願意影響人,當然不是想唆使別人,影響人也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事。

  我想當老師,我想影響別人,這是一個根本。孵化器也不是我一輩子要幹的事,我可能未來還是要去當老師。當老師我也想過,可能在不久你們很快就會看見我以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可能會在某個學校的研究所裡邊,今天不便透露,但是應該不會太久。我想當老師,這是一個。

  第二,我喜歡做年輕人的事,我就想一直年輕,一直不想老。當你跟年輕人天天在一起的時候,會激發你很多的思路和閃光的地方。因為這個時代永遠是年輕人推動的,我們都會慢慢變成不年輕的人,但是永遠會有新的年輕人出來,所以我一直不想讓年輕人覺得我跟他們沒話說。所以我不想當老人,我想當年輕人,這是我第二個想法。

  第三,我講了好多遍的,就是一個人生經歷體驗的問題。但是你不能在任何時候都任性地去體驗,我覺得我前面這20多年還是挺中規中矩的,認認真真地當了一個自己覺得還湊合的職業經理人。當然這個職業經理人也拜賜於這個時代和這個行業,讓我覺得還有事可以幹。好多行業的職業經理人早都幹得很困難,我們這個行業的職業經理人還挺風光的。

  但是我覺得有兩個問題激發了我對這個事的思考。一個就是主宰一件事情的推動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受,我不知道。我特別羡慕的是那些初創企業的人,因為想體會創個業,幹點自己能夠控制它的發展變化的事業是個什麼樣的感受。我覺得做了一輩子職業經理人,我想去感受感受這個事情是怎麼樣的。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其實我這個創業不是一個純粹意義的創業,我這個創業是幫人家創業,不是我自己在那裡創業,我這個無外乎就是房地產的延續而已。但是這個事情可能改變一大堆年輕人的未來,我覺得這個太有意思了。我每次路過中關村的創業大學,都要在那裡待一會兒充充電,感受那裡的氣氛和氛圍,會給你無限的衝擊力。我就在想,我現在已經不可能那樣了,但是我可以幫他們幹,這是非常好玩的一件事情。

  還有一個就是我去年、前年多次跟你們在不同的場合談到過,我花了一年多做了一個深入的中國人口結構分析和走勢研究,這對我現在所做的選擇影響很大,因為這個分析裡面給了很多的資料和非常精准的趨勢研究。

  上世紀70年代,日本戰後出生高峰的這批年輕人,進入到25歲,到他們進入到90年代,他們40歲,這批人創造了什麼?創造了日本今天的老本,還在吃個沒完。你們翻翻日本這些大的株式會社的領導,哪個不是當年的創業青年?更不用說約伯斯了、比爾蓋茨,肯定都是創業青年。他們為什麼能成功?因為社會環境、國家政策和那個時候他們對社會發展經濟的引導。

  我們試想,如果中國從1994年開始抓科技創新,今天的中國一定不得了。時不我待,我現在看的問題是怎麼養老的問題,你再讓我去當創業青年已經不太可能了。但是第二波人口高峰來了,但第二波高峰的人遠遠少於第一波高峰的人,第一波大概出生了3.3億人,第二波高峰是1.8億人,但是再怎麼樣也是1.8億的年輕人,也是1.8億進入25到40歲的人。如果這1.8億25到40歲的人,中國再不能抓住他們創業的話就完了,第三次高峰只剩下大概1億了,而且還要再等十幾年以後,等得起嗎?那都第N次工業革命了。

  我如果能參與到這件事裡邊去,如果能讓他們這些人在未來出來幾個出井伸之,出來幾個約伯斯,我覺得我的未來還是挺有意義的。我肯定當不了那些人了,但我希望能夠弄一兩個出來,這是我的最深心底的話。

  我幹了21年的房地產,但是再往下的意義何在?所以我找一個事情,非常好玩,又沒有離開房地產,我也就懂房地產;但是又能夠盤活一點社會不良資產、存量資產,還能幫助年輕人創業,弄不好還弄出幾個約伯斯,這個業務你們肯定會支持我幹。

  有人評價我說,我現在幹的這個事情,就好象馬拉松跑到30公里的時候。人家說馬拉松是從30公里開始的,就是30公里以後才叫馬拉松,30公里以前不叫馬拉松。他說這句話我覺得特別對,到30公里以後,我經常會在那個時候喝一下水,停一下,我想前面就剩12公里了,也就是1/4多一點,這個怎麼跑?

  第一,你確實可以感受到,再堅持一下就到重點了,你確實可以享受一下那個愉悅,戴上獎牌的快樂;但是後面12公里,每一公里都很艱難,因為這時候的10公里不是開始時候的10公里,你的能量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加上天氣如果再熱點,還是很艱苦的,但是你基本上可以判斷,這個事情是可以拿下來的。

  第二個你要想什麼?這個事千萬別出狀況,別行百里半九十,別好不容易跑到30公里,到33公里的時候腳崴了,35的時候抽筋了,那就功虧一簣了,還是要想一想,要有戰略戰術。為的是把這10公里拿下來,享受這個快樂。他說你現在到30公里了,你可以非常明確地想後面的戰略戰術問題了。我說恐怕也是,人生到了30公里。你說快接近尾聲了嗎?也不是,還挺長的。你說很初級嗎?也不是,30公里跑完了。我們每個人處在人生的馬拉松階段都不太一樣。

  提問:您剛剛提到創業者更多的是要有企業家思維,您認為職業經理人思維和企業家思維有什麼區別?另外您剛剛提到您做孵化器也是不動產的思維,是之前凱德的方式,您在萬科和凱德都工作過,您覺得萬科和凱德在職業經理人方面有什麼不同,哪個平臺給您的空間和自我實現的價值更大?

  毛大慶:企業家和職業經理人,其實這兩個詞本身不是對立的詞,這是兩種人的工作狀態或者生活狀態,或者在職場裡邊不同的訴求和要求。英文裡邊這個enterpreneurialspirit(企業家精神),你沒有聽說過有職業經理人精神吧,只有企業家精神,企業家精神是任何商學院都會講的一個重要課程。

  企業家精神是推動社會進步的一個很重要的動力,包括執掌國家,管理一個政治機器,仍然也需要企業家精神。比方說這兩天大家在熱議李光耀,李光耀就是新加坡的創始者、創業者,他就是一個大企業家,或者說具有企業家精神的人。企業家精神需要什麼東西呢?需要堅韌的態度,需要主人翁的責任感,需要大無畏的往前闖的精神,同時還要有縝密和謹慎的思維邏輯,同時要如履薄冰的態度。

  這些東西你說職業經理人需不需要?職業經理人也需要,但職業經理人和企業家在很多方面還是有區別,職業經理人更多是執行和履行賦予他的責任和義務。往往職業經理人進入到一個穩態以後,他比較難有的態度,就是站在主人翁的角度上去看待自己跟這個企業生死存亡的關係,以及我用我的智慧,怎麼樣去創造這個企業新的生命,這個問題你讓企業家去講是非常正常的,你讓職業經理人去講,多數的職業經理人很難達到這個狀態,職業經理人裡面少量的一批人是拿著企業家精神在當職業經理人,這是有的,但並不是大量的。

  萬科跟凱德,我覺得這兩個是有高度一致的職業經理人環境的地方,所以我才會來萬科,我幾乎沒有過渡感。我也很驚詫,一個中國純本土成長起來的企業,這個價值觀、工作精神和態度,職業化的素質的層面,跟一個跨國企業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確實是萬科的奇跡。

  萬科原來研究的物件包括索尼、豐田、滙豐銀行,這些都是管理上非常職業化的機構和企業。對於我來說,兩家企業工作經歷加在一塊兒一共20年半,是一個非常高檔的職業經理人學校,如果按論職業經理人畢業的話,我應該是在中國的職業經理人的哈佛大學裡畢業的學生。我“畢業”的這兩個學校都不得了,相當於房地產行業的哈佛大學,在中國應該是無出其右。

  提問:您做的這個和現在國內已有的創客空間有沒有區別?您剛才已經描述了這個產業未來的前景,那您覺得有沒有風險?哪些環節還有一些不是很有把握的?

  毛大慶:這個經營模式還是不能講太多,因為會涉及到我們的商業機密。我講講這幾類東西,這還是不同的,比如說3Q是一種模式。3Q還是寫字樓租賃的模式,它是在一個標準的寫字樓裡,把它的各方面經營照著一個相當高水準去做,它的成本在那裡,它直接對接的就是一些小企業,孵化的還不是企業,它那裡孵不出來。

  我不太想去議論同行的業態,因為潘總這個東西是在他的寫字樓裡發展,跟我現在做的事不一樣,我是拿社會閒置資產去做,而且我是希望輕資產。3Q不是輕資產的,它還是一個重資產下的辦公空間,那個產業是他們的,產品是他們的。我不要這個房子,我也不會去買地蓋房子,我其實是把這個房子拿過來加以改造,裝我的東西。我要讓這個房子通過我們的運營升值,這是我要幹的事情。

  我們相當於什麼呢?你可以這麼想,我們相當於一個酒店公司,酒店公司和開發商之間的關係,就是我們這個企業將來跟這些樓主的關係。我會經營這個東西,這是一個。

  第二,國內的孵化器有好多種,有的是基於房租基礎的,就是房租利差基礎上的孵化器,有的是基於股權投資基礎上的孵化器,不要房租,完全就是孵化器,或者稱之為是風投為主導的思想。創客近來,不要房租,提供場地相當於股權投資,然後用這個企業未來的增長來獲取他的回報,這是投資者幹的孵化器。我們是房地產人幹的孵化器,我的房子肯定還是要增值的,還是要房租利差的,這個還是要的。

  還有就是兩者結合的,做多級孵化器的。比方說我們做一級孵化器是解決孵化剛需需要,我可以拿房地產的話給你解釋,就是剛需需要,或者甚至是低保人群需要的。在這裡面是什麼人群呢?就是非常低級的,拿不起太多錢的學生創業者,這叫做非常初始的孵化器,它可能連孵化器都不是,它就是一個培育的土壤。

  但是它很快要上到二級的裡面去,二級就是孵化器,它已經有可能性存活,把這個小種子埋到上面去,這裡面就需要各種各樣的培育措施,比如說導師團隊,給他接洽天使投資,幫他做創業輔導,甚至於幫他們之間再接駁業務聯絡,這就讓他能夠活下來,讓他能夠再做大。

  這個事情的風險和商業地產是一樣的。我的風險在於,第一能不能儘快招租招滿,我的租客就是這幫創業者,我要把他們都招來,我有沒有這個魅力,有那麼多創客空間,幹嗎來我這兒?這又是市場競爭,我還得面對市場競爭。可能將來也不一定是藍海,可能還是一個紅海,但是為什麼我願意做呢?它肯定是未來要上升的一個行業,上升就有希望,這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風險,我是否能把成本控制好,因為這是一個低成本運營的東西,我不可能搞豪華型的孵化器,我這個創客空間是要弄成一個如家式的,還是弄成一個香格里拉式的,這就是我的定位,我也要做產品定位,跟房地產是一樣的。

  提問:您未來只再北京開創客空間嗎?

  毛大慶:我覺得這個事很容易鋪到全國去,但是現在沒必要那麼快,先在北京做幾個樣板房,大家覺得挺好了再說。其實想幹很容易,我肯定跟一批戰略合作夥伴合作,他們有存量資產,哪兒有我就跟到哪兒就行了,我不就是一個服務商嗎。

  提問:現在投資人就兩個?

  毛大慶:哪止兩個?幾十個都可以有,關鍵是我沒那麼多份給他們分。

  提問:您的投資人是國外的多一些,還是國內的多一些?

  毛大慶:我第一批投資人大多是國際的、一流的投資人。

  提問:您走的是輕資產的模式,是跟雅詩閣比較相似的委託管理,然後分收益提成,還是說你會從甲方手裡租下來,然後再租出去,形成一個租金的剪刀差。你這個剪刀差會形成一個核心競爭力嗎?

  毛大慶:現在有一些特別好的客戶,已經不需要我再孵化他了,他要進來在我這裡辦公,就屬於我剛才說的另外一種模式,就是他要靈活的公司的尺度的變化。我從投資者回報的角度,考慮未來創客空間的增長和發展,我肯定要做一批更優秀的客戶。第一我得有能力讓經濟適用的人能夠快速變成剛需,然後從剛需再變成首改,這是我們要在這個能力裡面儘快變出來的。

  我想可能還得做一批這樣的人,從經濟適用到到剛需。很多人上來就做再改,像原來我說的一些大的客戶,那都屬於再改,但他又不屬於那個奢侈型的,所以首改、再改,我覺得市場還是很大的。

  至於你問的這個合作方式有好多種。分成會是跟房主或者說開發商比較多的合作模式,大家共用未來的成長,我們可以優先劣後。但是我們要講究分成,我不要太大的成本,就是說你上來就先賺我一道,然後我再賺人家一道,這不是我要幹的事情。我跟房主,要利益共用,風險共擔,然後未來共同培育。如果我僅僅是個二房東,我覺得這個事沒有太大的意義。

  第二類就是跟政府的合作,當然我也會爭取政府的補貼,或者是用政府的一些園區、孵化器,這個就是另外的模式了,説明地方政府來創造就業、“製造”企業,固化企業,增加納稅,這是幫政府幹的事,我們在這裡面創造我們該有的價值。

 

[责任编辑: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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