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言冰

    

    因為前陣子接連發生香港激進組織以反水貨客為藉口，連續製造事端，恐嚇甚至暴力攻擊內地遊客事件，自由行帶來的問題再成熱門話題。特首梁振英近日表示，來港旅客人數增加對市民生活造成壓力，會繼續向中央政府及內地、香港部門商討是否有收緊目前自由行政策的空間，限制、減少內地居民來港人數。

    

    自由行自2003年開啟至今，內地遊客節節上升，對香港來說是承載力有限，社會有很大聲音要求減少客流，固然需要檢討，不過時移世易，對內地客來說，經過這麼多年，香港的吸引力又何嘗不是在快速減退，且這種趨勢短期內難以改變。恐怕不用等具體的優化調整措施出台，香港已先嘗內地遊客來港人數滑坡之苦果。

    

    多種因素令內地客減少

    

    事實上，就「擬縮減內地遊客自由行人數」這一議題，去年香港就展開討論，當時也是因社會「飽和論」話題甚囂塵上，不過最終卻未有成型政策出台。在對待自由行政策問題上，市民關心的是自己的生活是否受到影響，旅遊零售業擔心面臨消費退潮衝擊，政府看重的是對香港整體經濟的貢獻，怕因小失大，要做好各方平衡，須用多點時間考量利弊，調整自由行政策時間拖長非是無因。只不過，現在因為發生少數人打着反水貨客的幌子，騷擾及侮辱內地旅客，令自由行政策檢討再被翻出，難免給人以政府「被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對於近年兩地矛盾升溫，有不少人都歸咎於自由行，提出削減人數，不過觀乎近月內地客到港旅遊狀況，就可發現這完全是多餘。根據旅議會公布的數字，2月內地入境團比去年同期大減32.3%，3月上旬內地來港旅行團，更由去年同期約每天470團大減近60%，僅有190多團。春節期間，海洋公園、迪士尼樂園、昂坪360、山頂纜車及杜莎夫人蠟像館五大傳統景點入場人次均錄得10%至20%的跌幅。有旅行社人士表示，近期香港團好難賣，劈價亦不能阻止客量急跌。

    

    內地客減少，當中最大因素，肯定與香港近期反自由行惹的禍有關，但又遠不止此。香港適合內地大眾遊客的景點有限，願意來玩的，過去10年都來得七七八八，一般人來過幾次之後，只有購物能夠提起他們再次光臨的興趣。然而，香港舖租高企，關稅的優勢早已被高租金吞噬了大部分，加上愈來愈多國家放寬對中國護照的簽證要求，內地客出行較以往更方便，以及匯率等因素，內地旅客都將目標轉向歐美日韓，來港旅行的吸引力下降是必然會發生的。

    

    限自由行未能解決問題

    

    其實，自由行疲態去年就已經顯現。香港2014年零售業總銷售額為4933億港元，較前年下滑0.2%，這也是自由行開放以來的首次下滑，今年1月零售業銷貨額更暴跌14.6%。與內地客消費較為密切的貨物，包括服裝、超市、百貨公司、食品等全部下跌，奢侈品更是首當其衝。近日本港一些奢侈品牌大劈價，覆蓋範圍之廣，堪稱前所未見，這在過去有內地客消費支撐的時期，簡直不可想像。可以肯定地說，內地市場最容易賺錢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是一個趨勢。激進人士針對內地客的挑釁行為，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畢竟有消費能力的內地客，都不會喜歡購物環境惡化、服務態度轉差的香港。

    

    取而代之的，是一日遊旅客、水貨客，這也是為什麼，內地來港人數方面有增無減，人均消費力卻出現下降。當自由行受到限制的時候，更多的問題會一次性浮現，對香港旅遊業、零售業、低端就業等構成進一步的衝擊。但基於本港接待能力不足的現實，又不能不對「一簽多行」進行調整，以限制一日遊旅客、水貨客，這樣的自由行檢討已成雞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