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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憲容:中國宏觀經濟政策將發生重大的轉向

2016-05-23
来源:百度百家

  2016年5月9日,《人民日報》以頭版下半版和第二版全版篇幅刊登了《開局首季問大勢》對權威人士的采訪文章,盡管該文章沒有指出權威人士是誰,但是從該文章所涉及內容和語氣來看,它應該是當前中國宏觀經濟政策的一份宣言書。這份宣言書不僅客觀評估當前中國經濟的基本形勢,也對當前中國的宏觀經濟政策進行認真反思與批評,這些反思與批評完全打中要害及切中時弊。所以該談話刊出后,立即引起巨大反響,震驚海內外。

  首先,這個談話最讓海內外震驚是沖破了經濟理論界對政策討論多年來萬馬齊喑的局面。可以說,多年來經濟理論界對經濟政策的討論往往是一統天下。任何經濟政策,無論是出臺之前,還是出臺之后,只要政府不喜歡、不同調的文章和言論,大眾媒體就不得發表。即使是利率、匯率、銀行不良貸款、經濟形勢等純粹的經濟問題,只要認為是批評的文章都不得發表,否則相關的媒體就得受到嚴厲處罰。所以,中國所有的輿論工具對經濟政策的評論只能是所謂的“正能量”,只能做“多”等。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政府不僅不能夠了解到中國及國際市場到底發生了什么,并對此做出正確的判斷,更無法針對真實的市場作出正確的決策。但是這次權威人士的談話,對當前的主要經濟政策及觀念進行嚴厲的批評,這給經濟理論界對未來政策的討論吹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清風,其意義非同凡響。

  其次,該權威談話所闡述的問題、給出的經濟形勢判斷,及經濟政策的取向,基本上是以客觀性方式進行認真反思。可以說,十幾年來中國的宏觀經濟政策往往只是出臺、執行,但從來沒有看到政府對這些宏觀經濟政策進行認真反思過。這就使得中國不少宏觀經濟政策一旦走上路徑相依之路只能與正確的方向越來越偏離,問題越來越多。

  比如,2008年上半年中國房地產市場本來走向周期性調整正確的方向,但是下半年美國金融危機一來,在沒有經過認真思考的情況下,政府隨美國的量寬政策推出,也搞出一個過度刺激經濟的宏觀經濟政策。當時,美國經濟面臨著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機,中國則不僅沒有出現金融危機,反之是當時的中國銀行體系業績最好的一年。而突然而來的信貸過度擴張,不僅把中國的房地產泡沫吹得巨大,也讓之后幾年的房地產政策越是調控,房價漲得越快,中國經濟的全面“房地產化”。

  而中國經濟的“房地產化”則是這屆政府上任之后面對的最大難題。平心而論,這屆政府上任之后,看到當時中國經濟的困難所在,要求提高經濟增長的效率與質量,要求推動經濟產業結構的調整,對房地產采取了關注淡化的方式,所以在前兩年的政府宏觀經濟政策中很少談及房地產相關政策,希望中國房地產市場能夠在這過程中得以調整,并擺脫中國經濟對房地產的依賴。但是,對于中國的“房地產化”經濟來看,只要房地產進行周期性調整,必然會造成中國經濟增長逐漸下行。

  在此期間,政府也推出不少經濟政策來保證經濟增長,比如推動互聯網經濟成長、拉動內需及股市繁榮等,但這些都無法制止“房地產化”經濟的周期性調整所造成的經濟增長下行。在這種情況下,政府的經濟政策不得不重新以加杠桿的方式啟動“房地產化”經濟,并把不可持續的房地產市場風險進一步推高。這也導致了一年來中國金融市場亂象眾生。其核心的問題就是近年來政府的宏觀經濟政策沒有把握到中國“房地產化”經濟周期性調整的客觀性,總是希望通過不同經濟政策刺激來改變“房地產化”經濟周期性調整的客觀性,即讓經濟趨勢的L型改變U或W型。可以說,客觀性將成為未來經濟形勢判斷的基礎。

  再次,該權威談話的核心就是針對當前中國經濟生活中的一些重大問題以市場法則正本清源,理清思路,以便讓中國宏觀經濟政策真正走向正確的軌道上,并用并用市場之法則來讓中國金融市場的亂象叢生及宏觀經濟政策的偏向得以糾正。比如該談話強調,不能也沒必要用加杠桿的辦法硬推經濟增長。同時,我們明確了股市、匯市、樓市的政策取向,即回歸到各自的功能定位,尊重各自的發展規律,不能簡單作為保增長的手段。其實,如果中國宏觀經濟政策偏離的市場法則,這正是造成了這幾年來中國經濟政策屢試屢錯,造成了金融市場亂象眾生。

  所以,該談話強調,樹不能長到天上,高杠桿必然帶來高風險,控制不好就會引發系統性金融危機,導致經濟負增長,甚至讓老百姓儲蓄泡湯。這么一比較,就知道工作的著力點應該放在哪兒,就知道不能也沒必要用加杠桿的辦法硬推經濟增長。按照這個思路,我們就明確了股市、匯市、樓市的政策取向,即回歸到各自的功能定位,尊重各自的發展規律,不能簡單作為保增長的手段。

  這里先不討論股市、匯市的功能定位,僅是當前中國樓市的政策取向來說,該權威談話真正地把握到十幾年來中國房地產市場問題叢生的根源。因為,該談話直接表明當前中國房地產市場存在泡沫,而且存在較大泡沫。這是政府第一次這樣的提法。既然中國房地產市場存在的泡沫,它就面臨破滅的風險,就不能再以加杠桿的方式來炒作了。還有,該談話明確表示中國的房地產市場要回歸到它的基本居住功能,這就是對中國房地產市場基本定位,就是對以往把中國房地產市場的投資與消費混為一談給出了清楚的定位。房子生產出來是給人居住的,而不是用于投機炒作的,不是用來賺錢的。

  如果承認中國的房地產市場存在泡沫,如果承認中國房地產市場泡沫繼續吹大有極高的風險,那么政府的房地產政策不僅不會再主張用加杠桿的方式來消化當前的房地產市場庫存,反之會用信貸及稅收杠桿讓一些城市巨大的房地產泡沫逐漸擠出。這是誰也無法避開的現實。更為重要的是房地產市場要回歸到居住的功能,房子生產出來就是給居民而不是用投資炒作的,不是用于賺錢的。這就是對當前中國房地產的功能最為清楚明確的界定,即房地產市場的基本功能就是消費而不是投資。這就是意味著中國的房地產市場政策將發生重大轉變。

[责任编辑:李曉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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