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目光再次聚焦「山東沂源桃花島」。

    5月31日，位於日本瀨戶內海的直島新美術館正式開館。這是普里茲克建築大師安藤忠雄在直島的第十座建築，亦是來自日本和亞洲其他地區藝術家作品的又一次活力體現，象徵着直島在亞洲當代藝術版圖上的重要擴展。

草間彌生雕塑作品《南瓜》（沂源桃花島供圖）

    開館展覽《從原點走向未來》中，隆重呈現了當代著名藝術家蔡國強巡迴世界的代表作之一、大型裝置《撞牆》（2006），及相關火藥草圖《漩渦》和影像藝術《幻覺二》。《撞牆》此前先後十餘次受邀在紐約、新加坡、昆士蘭等世界各地展出，此次受邀直島新美術館開館展覽後，將在此「安家」進行永久展出。

    這場藝術盛會的啟幕現場，福武基金會榮譽理事長福武總一郎在致辭中一段對「中國山東桃花島」頗為細緻的推介，引起現場嘉賓和海外媒體的高度關注。

    福武總一郎口中的「桃花島」位於山東省沂源縣。近年來，以「桃花島」為核心的沂河源田園綜合體以藝術參與鄉村建設，對鄉村風貌進行藝術改造和重塑，探索出一條生產、生活、生態與旅遊深度融合的發展道路，成為中國以藝術改變鄉村、激活鄉村振興內生動力的一個窗口。

    這裏，藝術融入鄉村，20餘座博物館、藝術館、文學館錯落在鄉間村舍之中，呈現出別樣的鄉村美學；這裏，遊客絡繹不絕，每年迎接幾十萬名遊客，帶動1000多人就業，周邊村集體收入均超過30萬元。

    桃花島，讓藝術與鄉村共融，讓詩意與時代共舞。正如福武總一郎在致辭中所說，「無論是日本直島還是中國桃花島，她們都將以藝術之力震撼世界。願我們攜手創造美好，讓藝術在世界範圍內走得更遠，願我們鄉村更美麗，鄉民更幸福。」

鹽田千春的編織繫結（沂源桃花島供圖）

    走進桃花島，必會被其濃郁的藝術氛圍所驚艷。

    曾設計了法國戴高樂機場、巴黎新凱旋門院等60多個經典作品的設計大師保羅·安德魯在這裏留下「墨」和「觀天台」系列設計；將日本瀨戶內島嶼打造成享有世界聲譽藝術殿堂的福武總一郎，帶領藝術家們在這裏建成「時間之花」「編織繫結」等極具現代感的藝術作品。此外，這裏還建成了李懷傑藝術館、李心田文學館、劉玉堂文學館等場館，一批著名作家、藝術家紛紛在此「落戶」，形成獨具特色的鄉村藝術樣態。

保羅·安德魯（左二）在桃花島（沂源桃花島供圖）

    除了建築和藝術裝置外，桃花島亦有其獨特的魅力。青灰色的石板路延伸到遠方，錯落有致的民居寧靜質樸，還有房前屋後的山花綠竹……給人一種只有在經歷時間洗禮後才顯現出來的歸屬感。

    人們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兼具文化藝術與鄉村詩意的村落，是在一個曾經「大車小車進不來，過河脫了襪子鞋」的窮山村上「憑空」建起。10年間，桃花島經歷了鄉村振興的蛻變，並因藝術而重生。

宮島達男的時間之花（沂源桃花島供圖）

    草木於地面萌發的一刻，已在土下扎根準備許久。

    桃花島項目發起人董方軍說，在第一次聽到「藝術可以點亮鄉村」時，他是有所懷疑的。直到前往日本直島，見到這處曾一度沒落的煉銅企業生活區因一大批大師級藝術項目的實施，吸引着世界範圍內的藝術愛好者們親身前來探訪。40年間，安藤忠雄、草間彌生、杉本博司、理查德·朗、蔡國強等世界著名建築師、藝術家在直島留下了可以長久留存的建築和裝置，讓這座人口不足4000人的小島成為世界聞名的和諧社區、藝術樂土，並被《Traveler》選為「世界上最值得旅遊的七個文化名勝」。

    羅曼·羅蘭說，「藝術是為了發揚生命而存在。」直島之行最觸動董方軍的，是藝術家們在進行駐地創作的過程中，推動當地更新了各種基礎設施；島上的居民也因參與到這些項目的建設中，享受到了更好的生活，使藝術真正與島內生活融為一體。

    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直島模式」與董方軍一直以來希望讓家鄉變得更美更好的願景不謀而合。在隨後與福武總一郎的溝通中，兩人一拍即合——以「直島模式」結合山東鄉村的實際情況，探索一條「藝術活化鄉村」之路。

福武總一郎（左四）、北川富朗（右三）與董方軍（右二）在沂源桃花島（沂源桃花島供圖）

    「藝術活化鄉村」之路其實一開始並不順利，很多村民並不認可這一頗為抽象的概念。直到村裏的路越來越好走、流轉後的老舊民房吸引來越來越多的遊客，村民們在村里打工掙錢越來越多，大家才開始意識到：「這條路也許真的能行」。鄉村振興的根本，就是讓村民有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桃花島村民的經歷，就是最好的例證。

    當然，「藝術活化鄉村」的生命力遠不止於藝術這一領域。筆者注意到，在桃花島的建設過程中，同步推進的鄉村產業結構調整、農文旅產業融合等，激發了鄉村振興的澎湃動力。就連福武總一郎提到他參與建設的桃花島，亦是滿滿的成就感。他說，「通過幾年的努力，桃花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村民致富增收，村莊越來越好。」

桃花島露營地（沂源桃花島供圖）

    從最初以龍子峪村作為項目落地試點村進行藝術化改造，到2018年建設涵蓋7個行政村的沂河源田園綜合體項目着力推動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再到如今做到21個村的全縣全域推廣，旨在促進藝術與當地農業等產業相融合的「桃花島模式」，切切實實做到了可模仿、可複製、可推廣，呈現出景美人和的鄉村振興美麗畫卷。

    董方軍說，一步步做到現在的桃花島，在藝術活化鄉村的基礎上又進一步讓文化進入田園，「我們結合梁漱溟鄉村治理理念，推廣鄉村儒學；以『鄉村振興教育』為基礎，建設山東財經大學鄉村振興學院等，通過這些新舉措，將文化、藝術充分融入鄉村中，促進鄉村質變，讓人們得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居樂業。」

    事實上，此次在直島新美術館開館儀式上被日本友人重磅推介，並不是桃花島第一次走紅國外。去年5月舉行的法國巴黎國際博覽會上，沂河源田園綜合體作為中國山東鄉村振興的代表被推介後，引起了國際友人的廣泛關注。彼時，董方軍還特地前往楓丹白露溝通交流，被新華社等眾多海內外媒體報道。彼時董方軍感慨，「從鄉村出發走上國際博覽會，受到了來自全球的關注，我們用國際視野、融合東西方文化深耕鄉村振興，在借鑑法國楓丹白露模式和日本直島模式的基礎上創新新的路徑，一定會讓桃花島開出新花。」

    花開無聲處，細水遣流年。如今，當我們再探討「人與自然、建築與自然如何和諧共生」時，不妨把視線轉到桃花島，在這裏發現中國鄉村生活之美，重拾文化自信，找尋真正的世外桃源與詩意棲居地。（文章來源 閃電新聞 記者 孫珂編輯）

頂圖：俯瞰「桃花島」（沂源桃花島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