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另一個晨曦，帶來全新空氣」，12年後，中國的首都終於可以再次用這句傳唱一時的歌詞，理直氣狀地對所有人說—北京歡迎你。

　的確如此！2013年1月12日這天，來自北京美國大使館監測點PM2.5實時測試，濃度峰值達到驚人的755微克/立方米。而北京市環保局給出的官方數據，最高值也超過了700微克/立方米。這，較世界衛生組織日均安全標準高出30倍以上，屬於「爆表水平」。海外媒體對此迅速做出反應，言辭過激者甚至為此次嚴重霧霾事件貼上「空氣末日」的標籤。

　不過，國際輿論很快注意到，也是在這一年，剛剛履新的中國最高領導人重提8年前8月，其在浙江湖州安吉縣余村考察時關於「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而2017年，在中國共產黨的全國代表大會上，將此正式列入了「黨章修正案」。次年3月，「生態文明」則被寫入中國憲法。

　關於這一天，包括其前後一個月，是什麼因素導致PM2.5長期處於高位，中國的科學界和官方都曾給出過解釋，包括燃煤污染、機動車尾氣、工業排放，以及大規模城市建設產生的工地揚塵。中國的經濟學家們則測算，2013年1月事件直接間接引發的損失達到數百億人民幣。但更大的麻煩在於，如果按照官方通報，當年全年PM2•5平均九十微克/立方米的事實，就意味着北京居民全年相當長時間內都暴露在重度污染空氣中。

　「一月爆表事件」一周年之後，在2014年地方兩會上，北京官方首度把「美麗北京」升格為「明確發展目標」和「長期執政理念」。而到2025年，其就「十四五」規劃進行總結陳詞時，又再次給出了一個數據一PM2.5降至30.5微克/立方米，即相比於2013年時大幅下降66%。這不僅創下歷史新低，亦是中國首都的空氣質素首次進入「30+」區間，己好於35微克/立方米國家標定的二級標準。

　北京的官員們現在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美麗北京」從願景變為了市民可感的生活日常。不過，國際輿論此刻的表態，反而更趨理性冷靜。他們說，這標誌着北京的空氣質素治理，己從「大幅削減污染」轉向「精細化管理」。

　《香港商報》記者是在10月15日召開的「十四五」規劃高質量收官系列主題發布會「美麗北京」建設專場上獲得上述信息的。

　發布會上，北京市市生態環境局率先披露，PM2.5濃度連續四年穩定達標，2024年降至30.5微克/立方米，較2020年下降19.7%，全年優良天數290天、重污染僅2天，空氣質素實現「質的飛躍」；水環境持續改善，密雲水庫水質保持Ⅱ類，全市I-Ⅲ類水質河長佔比87.2%，涼水河、亮馬河頻現蜉蝣等指示物種，流域生態功能全面恢復；生態系統更趨多樣，2024年生態環境質量指數（EI）達71.4，記錄物種7121種，丹頂鶴等珍稀野生動物從「稀客」變「常客」，1100個公園讓「千園之城」從規劃落地為日常。

　值得關注的是，北京的萬元GDP碳排放、能耗、水耗均居全國省級最優，碳市場平穩運行12年；京津冀聯防聯控成效顯著，三地PM2.5同步下降，國控劣V類斷面全面消除。

　北京市交通委的官員則透露，截至2025年8月，軌道交通運營里程879公里，年客運量超36億次，中心城區綠色出行比例升至75.6%；2025年1-7月1369.6萬噸貨物「公轉鐵」，減排33.9萬噸；交通行業新能源車達12.2萬輛，巡遊出租（除特殊車輛）純電動佔比99%。其中，北京MaaS平台創新碳普惠機制，累計簽發減排量46萬噸、註冊用戶570萬人，相關案例已入選聯合國「全球可持續交通最佳實踐」，為全球提供「北京方案」。

　北京市園林綠化局官員表示，近五年新增造林34.8萬畝，森林覆蓋率達45%，79處自然保護地織就生態屏障，野生動物增至620種；建成公園1100個、綠道3015公里，公園綠地500米服務半徑覆蓋率92.92%，20處示範街區、100處「金角銀邊」微花園嵌入城市，讓市民「推窗見綠、出門進園」。

　作為指導能源轉型的核心部門，北京市發展改革委官員也在發布會上給出了一系列數據：2024年可再生能源消費佔比17%，外調綠電350.4億千瓦時（佔全社會用電量近三成），煤炭消費佔比降至0.3%。

　展望「十五五」，北京市發改委還透露，將進一步擴大外調綠電規模，計劃將佔比提升至35%以上，同步加快新型儲能項目建設，保障綠電消納穩定。

　事實上，從倫敦到魯爾，再至洛杉磯，歷史上諸多工業化進程中的國際大都市遭遇過嚴重空氣污染危機，這甚至一度被視為進步所必須支付的對價。北京，當然不會例外。

　12年前一月的第二個星期六，中國農曆龍年臘月初一。按照傳統黃曆說法，「忌出行」。而現在，在撕掉那張被刻意張貼的「末日標籤」後，北京己樂衷於「在太陽下分享呼吸」。（記者子瑜 實習記者李鑫夢）

　圖源：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