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埔宏福苑火災後,廉政公署成立專案小組就大維修工程可能涉及貪污展開全面調查。事實上,今年6月廉政專員胡英明指出,廉署接獲的私營機構貪污舉報中,涉及樓宇管理的投訴佔很大比例。災難過後必須復盤,下面從科技角度出發,對改善大廈維修圍標問題提出一些可行性建議,其中讀者與商界都可以出大力氣。
首先,大廈維修圍標問題多年來屢禁不止,主要成因包括:
• 業主立案法團資訊不透明;
• 報價文件容易造假、圍標集團互相陪標;
• 招標過程缺乏獨立第三方監察;
• 承建商與顧問公司利益勾結。
下面針對性地提出一些建議:
一,住戶須有溝通平台。新屋苑可以做智能小區系統,加強溝通與管理。舊屋苑方面,一個讀者可以做的是,原來許多屋苑/屋邨/住宅小區,沒有一個包含所有住戶在內的即時通訊群(Whatsapp群/微信群等),諸多不便,這個讀者可以幫忙拉群,從身邊做起,有事多討論。透明度是謊言的剋星。
二,另起爐灶做招標平台。現在市建局有個「招標妥」網站,這個網站不行,這次宏福苑大維修工程也是經過這個網站去做,還是出現疑似貪污問題。一個辦法是另起爐灶。總之網站必須加強透明度,招標資訊與參考價格必須公開透明,任何業主都可登入查閱;必須User friendly,許多法團管理委員會的成員都是老人家,這些老人家必須看得懂。
三,建立大維修工程資料庫。中原地產的施老闆有一個德政,建了一個網站,把全香港物業成交做成一個方便市民查閱的資料庫,做了一個樓價CCL指數,方便市民買賣物業時有個參考。抄抄功課,按道理,每個大維修工程完成後,顧問/承建商都有個價目表(清拆外牆、搭棚、防水層等)上報屋字署,如果有一個方便查閱的大維修工程資料庫,法團招標時可一鍵對比,圍標集團自然難以報天價。
四,AI自動偵測圍標及違規行為。宏福苑大維修工程承建商宏業建築工程,在2022至2025年期間多次被控告違反《職業安全及健康條例》,這些記錄應該可以更方便地查閱得到;歷史圍標案例(如陪標公司名單)應該可以更方便地查閱得到。這樣當市民查詢AI時,系統自動比對:同一批公司經常同時出現,投標公司註冊地址、董事、電話重複等,一旦懷疑度高,自動轉介廉署。
五,更市場化的工程顧問制度。現有「招標妥」網站的流程是:申請人與市建局簽約後,聘請工程顧問進行樓宇勘察及制定標書,協調整個招標過程與監管。競爭很重要,香港的強制驗樓計劃或強制驗窗計劃,都有一批註冊專業人士或承建商負責執行,當這批註冊人士數目足夠多時,同時過往工作資訊能夠更方便地被公眾查閱得到時,競爭增加圍標可能自然減少。
六,鼓勵「分判工程」而非總承建商。現有的「招標妥」網站是邀請一個總承建商提交標書,這樣明顯不合理,一個普通市民做個價值十幾萬的室內裝修工程都可以自已找不同專業的師傳做工程,更何況大維修工程涉及金額龐大,動輒幾千萬到過億元。理論上,一個市場化導向的招標平台可以讓法團直接向搭棚、防水、外牆磚等分判商招標,跳過總承建商中間抽水,這樣價格一定更實惠,並減少中間圍標的可能。
七,建立法團評分制度。理論上「顧客就是上帝」,現在消費者在淘寶上面買個小玩具、美團買個外賣、Uber打個車什麼的,正常不怕貨不對版,為什麼,因為我們可以給「負評」。現有的「招標妥」網站不行,其中一個原因正在於此,許多法團做完工程後投訴無門,這個網站連留言板等基本的網絡「互動」功能都沒有,更何況更進一步的「負評」功能。
最後做個小結,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年底,全港約有2.8萬幢私人樓宇樓齡達30年或以上,估計未來10年內約有7700幢需要進行強制驗樓及大維修。與此同時,大維修工程向來是貪污重災區,如何防貪廉署也傷腦筋。這樣的話,當這個問題可以從科技層面加以解決,或者起碼可以解決相當一部分問題時,本報記者建議,這次有心馳援救災的商界人士可以在其中出一分力。
香港商報記者 蘇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