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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地震会让中国重新思考吗?

2015-04-26
来源:编委汇微信公号

   8.1級!這是本世紀以來發生在陸地上的第5次八級以上大地震。前4次中國和智利分別趕上了兩次——2001年昆侖山西口8.1級和2008年汶川8.0級,還有智利2005年的8.1和2010年的8.8級。

 
  截至今天凌晨,尼泊爾此次地震已經造成至少1500余人死亡,結合尼泊爾的現實情況和地震的巨大殺傷力,隨著救援力量逐漸進入,這個數字將會被不斷刷新,最終數字可能會高得嚇人。
 
  昨日晚間23點45分、46分,習近平、李克強先后給尼泊爾發去慰問電。習總說,中方愿向尼方提供一切必要的救災援助。李總說,我們對尼泊爾人民的遭遇感同身受。是的,這是人類共同的災難,地震就像背后的冷槍,防不勝防,誰都有可能是下一個,人類有必要守望相助。
 
  除去救援和祈禱,本委想在此談談背后的事情,因為它就像一柄利刃,始終橫亙于我們的咽喉:汶川。
 
  汶川地震中,80000多條生命隕滅,大量房屋倒坍。其中,學生死亡數字及校舍損毀比例都很高。罹難學生家長一直將矛頭指向校舍的“豆腐渣工程”,指責腐敗官員與工程承包商勾結,偷工減料導致校舍質量低劣,造成震區學生與教師重大傷亡。
 
  在地震救援之后,清華大學及其他兩所院校的工程師們一共查訪了四川省384處建筑。在被調查的44所學校中,57%(即25所)因被毀嚴重無法修復;54處政府建筑中,13%(即7處)嚴重損毀;另外,商店、住宅建筑損毀至無法修復的比例各占25%——與政府機關建筑和商業建筑相比,震區校舍被毀情況嚴重得多。
 
  看到這樣的數字,有網友曾評論說,以后干脆讓學生去政府上學,政府很結實,校舍太脆弱。
 
  面對這樣的結果,彼時政府曾公開表示,一定要嚴查,如確有工程質量問題,嚴肅追究相關人員責任。可惜的是,血淋淋的教訓并未引起深刻反思,公開的表態也沒有了下文。
 
  說實話,面對8級以上地震,很多房屋確實難以抗拒,但事實卻是并非所有建筑都被夷為平地,很多建筑只是破裂并未倒塌。所以,決不能以強震級為借口忽視震災暴露出的人為問題,一切試圖掩蓋天災下的人禍的做法都是下一次人禍的儈子手。
 
  汶川地震一年后,時任國務委員劉延東在一次會議上有過這樣的表述,校舍安全關系到社會和諧穩定(這個表述很值得玩味),然后她提出了“三年目標任務”:對學校每一棟建筑建立安全檔案,解決好地震重點區域校舍安全改造,落實各項防災避險措施。
 
  3年早已經過去,上述措施落實情況如何尚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人們對校舍建筑質量的關注和熱情,早已經分散到了五花八門的熱點事件中。人們有理由發問,還有多少豆腐渣校舍正走在下一次滅亡的路上。
 
  每一次國外發生地震,國人都習慣性議論,如果地震發生在中國會怎樣怎樣,這其中透露出的正是國人對中國工程質量的擔憂。必須承認的一個事實是,這些年的快速發展,我國確實催生了很多豆腐渣工程,偷工減料、無視生命,追求利益最大化,鋼筋可以比筷子還細,橋墩里甚至可以拿泡沫代替水泥……更別說孩子們的校舍了,工程層層轉包,錢被一級一級賺走了,危險卻留在了孩子們的頭頂。
 
  事實上,如果地震不可避免,而臨震預報又是世界難題,那么給人們提供震不倒的房子,無疑就是守護生命的關鍵。不能總是把搶險救災塑造成眾志成城的正能量,再怎樣宣傳、包裝,也掩蓋不了幾萬條生命長眠地下的慘烈事實,更挽不回數以萬計的家庭的離散。地震,是悲劇,不是催人奮進的舞臺劇,更不能拿罹難的同胞當做舞臺劇里的道具。
 
  1923年,日本關東大地震導致日本很多學校教學樓倒塌,學生集體遇難。當時的日本政府從中吸取教訓,以“學生的生命維系著國家未來”為最高原則,規定學校教學樓必須使用鋼筋混泥土結構。“學校是第一避難所”,所有的房子都可以倒,學校的房子不能倒——這是日本防震災的一個基本原則。
 
  汶川地震造成許多教學樓倒塌,眾多學生遇難后,日本政府震驚異常。日本內閣特意舉行會議,專門討論讓學校危房改造的進程加快,跟災難賽跑。會議決定,由日本財政安排主要資金,爭取在5年內完成全國4.5萬棟公立中小學校校舍的補強施工。
 
  我們血淋淋的教訓給了日本,我們自己是不是更該覺醒呢?
 
  尼泊爾地震是人類史上又一次慘烈的劫難,它再一次提醒人類,我們生活的地球已經進入到災難頻仍的震動階段。對于中國而言,嚴管建筑市場刻不容緩,排查和加固各地校舍必須提速。跑的越慢,死神離我們越近。
 
  是的,不要總覺得自己暫時安全就對別人漠不關心。中國很多悲劇就在于,要想取得任何一點進步都要以付出最大的代價為成本。簡單的事情被搞復雜,大約就是因為太多人只有親自倒霉一場,才能體會到災難的可怕。
 
  正視天災,正視天災里的人禍,并不丟人。事實已經證明,“人定勝天”只是人類狂妄無知的判語,人類必須承認,沒有誰可以勝得了天。在災難面前,人類渺小如草芥,脆弱如螻蟻,必須充滿對自然的敬畏。惟其如此,才能實事求是地去做應對。
 
  愿在地震中長眠的人們安息,愿你們的離去能給世界上無良的商人、無德的官員,以及不負責任的政府以深深地警醒。
[责任编辑:邓煜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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